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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雨欲來 】

「痾...恩....借過...」「喔! 好....」

燦列側了身，在本就不寬的樓梯間讓出一點空位。

兩人擦肩而過，聽見彼此侷促的心跳，累積在心底的話，卻從沒有說出過。

告白之後的一個禮拜，兩人就處在微妙又尷尬的關係。

其他人也不好插手的樣子，就隨著他們，相信日子久了總會明朗的。

「我說，燦烈哥跟赫賢哥應該分手了吧?」痾...除了子韜還在雲裡霧裡

「....我怎麼知道! 」Kris 盛完水便走回客廳，不理會後邊屁顛屁顛跟著的熊貓

「是吧? 是吧? 」

汗如雨下，已經習以為常的13人，鏡子前各個神情專注，多麼美麗的畫面。

伯賢進入MF作為練習生，也有段時日了，從剛開始呆萌呆萌什麼都不知道，到現在明白了所有人的夢想，也漸漸適應每天練習再練習的模式。

「大家專心! 往這邊看! 」宰俊哥忽然開門吆喝著，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下禮拜三，社長跟理事們要來考核! 努力點吧! 你們出道機會不遠了! 我相信這次一定可以! 」

「是! 」大家齊聲回應，震耳欲聾

「打起精神啊! 剩下9天! 」

交代完其他事情之後，宰俊哥又忙去了。

「大家都聽清楚了吧? 好好努力吧! 先喝個水，等等繼續」俊勉總結了全部

伯賢手心的汗流的用力，他進公司雖然說將近一年，但相對其他夥伴們來講算是少的。

不想拖累大家! 也絕對不能! 一邊這麼想，手中水瓶被攢的更緊了。

「不要緊張..」在伯賢恍神之際，耳邊傳來熟悉重低音，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仔細聽過

對方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狂灌著水，讓伯賢一度以為幻聽了。

「怎麼了?  打算一輩子不跟我說話啊? 」

「哦...不...不是的」

「看你緊張的，水瓶都歪了，哈哈! 」燦烈露出了久未見光的白牙

「欸! 別笑話我了! 我從來沒參加過這種的! 你是前輩啊，當然氣定神閒」伯賢手肘頂了下燦烈

「是參加過不少次，但每一次都沒有成功站上舞台，社長總說，就差這麼點。說不定....」燦烈若有所思望向那張萌臉

「說不定什麼? 」

「那一點就是你」他篤定的說

有一瞬間的呆滯，接續感動，伯賢無法接下任何話，他所期盼的夢，從自己心愛的那個人嘴吧裡說出來了呢!

難道不該開心到手舞足蹈嗎?

如果時間可以暫停，他想好好擁抱燦烈，在這時刻。

「等等午餐跟我到頂樓吃吧，有事想跟你說」

微風徐徐，兩人猛嗑便當，沒有任何言語。

只見兩人飯盒幾乎見底。

「所以說，你要說什麼?」伯賢吞下嘴裡那些白菜，總不能沒人開頭

「恩...就是....」燦烈吞吞吐吐，緊張到沒有一句完整的話

「要拒絕我的意思嗎? 哈哈」

燦烈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少年，瀏海微長，被風吹的凌亂，表情一副泰然自若。

這是他所認知的伯賢嗎? 自己都有一瞬間迷惘。

「痾...先說了，我並沒有討厭你的意思，只是....」

「我都知道的，不是跟你說過負擔不要太重嗎? 講不聽呢你」

「我們，還是朋友吧」面對這個瀟灑的伯賢，燦烈不自覺小心翼翼

「這是我該問你的吧! 」

「哈哈哈! 那就好! 欸! 以後還是要常講話啊! 那天之後我都快憋死了」

「這才是我要說的吧! 朴燦烈你怎麼這麼奇怪」

兩人後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但酸澀都在彼此心中暈開，慢慢擴張。

對朴燦烈來說，在那之後的每天，都算是折磨。他其實搞不太懂自己對於伯賢的感情，分不出來其中界線。

當然還有對於赫賢的。

他對伯賢好感不少，這可以確定。他對赫賢感情大大減低，也有跡可循。

對於伯賢，不少次想保護他，想逗他笑，想和他並肩坐在客廳沙發上，搭配著鵝黃色燈光，敞開心胸聊聊。

但這怎麼會是愛情呢?  兩個人也才認識沒多久不是嗎?

這麼短暫，怎麼會有火花?  太過虛幻荒唐，以至於自己無法接受。

或許，他們之間，是超乎常人想像的友誼。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朴燦烈如是說服自己。

他不曾想要傷害對方，一次也沒有。

對邊伯賢來說，在那之後的每天，如坐針氈。他完全無法預測下一秒跟朴燦烈的關係會發生什麼變故。

也不是不曾後悔，他也曾對著鏡中自己大罵: "呀! 你這個笨蛋! 為什麼硬要說出口! 好好維持朋友不是很好嗎?"

除了偶爾說聲借過，或是謝謝之類，全是客套語氣。

邊伯賢不只一次擔心，很久之後的他們還必須像這樣尷尬下去。

也因為這樣，伯賢不斷做著心理建設。

"老子也不是沒有失戀過，可不是? 時間會淡化一切，最終我們還是朋友"

然後每次建設完畢，他會下定決心告訴自己，該在燦烈面前豁達一點，要讓對方沒有壓力全身而退。

至於自己所受的傷，會好的。

「那...赫賢呢? 打算什麼時候複合? 」伯賢提起了一個自己都不願面對的問題

「不知道」一個沒有答案的結束

「你們，剛剛去哪了? 」練習室門敞開，只有權赫賢一人站立在中間，其他人則還沒進來的樣子

伯賢吃完飯後去了廁所，現在空間只剩下這對分不斷理還亂的情侶。

「我們...?」

「不要裝傻...」

「吃飯去了」燦烈在完全意會過來之後，給了俐落的答覆

「朴燦烈，你喜歡他嗎?」

「我想，已經不關你的事了。赫賢，我們說清楚吧! 對大家都好」

對方沒有回應，肩膀顫抖著，明顯是在落淚。

這畫面朴燦烈看多了，像是麻痺一樣，他緩緩說出。

「我們分手吧」

伯賢如廁出來，準備走向練習室，用沾濕的雙手不斷拍打臉頰，告訴自己要清醒一些。

這段感情終究會過去的，自己應該打起精神面對未來。

忽然看見前方一位工作人員，也走向練習室，不是宰俊哥，也不是平常設計妝髮的姊姊。

「痾..請問你是?」

「哦! 社長吩咐我把這碗湯給赫賢哥」

「湯? 社長給的? 」伯賢疑惑了，社長還真是會照顧人

「痾對，說是顧喉嚨的」

伯賢眼神落在前面一碗黃褐色，貌似雞湯類的東西，忽然有另外打算。

跟朴燦烈說開了，那也應該跟赫賢友好。

不管未來自己能不能跟他們一同出道，該解開的結終究需要解。

他不想討厭赫賢，也不希望赫賢恨自己。

「這碗給我吧，我幫你給他」

「哦...可是...」

「不要緊的，這樣比較不麻煩你，畢竟是要一起練習，你可以先忙你的去」

「好...好的」對方沒來由緊張，邊伯賢估計他是新近工作人員，沒多想什麼就接過了湯

門一開，在還沒練習以前，他跨步走到赫賢前面，拉近了許久沒有接觸的距離。

所有人都被吸引過去，不明究理。

「赫賢，社長特別準備這碗湯，說是要讓你保護喉嚨的」

「社長? 是嗎...」一瞬間伯賢看見赫賢眼中的閃爍

緩緩的他唊著那碗熱湯，伯賢看來也安心不少，畢竟這次赫賢完全沒有敵意，之後會更好吧?

「赫賢，我們變回朋友吧」

「....」他依舊喝著湯，沒有言語

「你是個好人，我從來沒有想傷害你的意思...」

「這些話之後再說吧」赫賢一口氣打斷他

「恩，也好」

也是，伯賢再度罵了自己，這邊上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要講出心裡話肯定不好開口吧。怎麼就這麼蠢呢?

「社長人真好，都幫赫賢哥燉湯」世勳嘟著嘴，在一旁咕噥著

「你傻了還腦袋浸水嗎? 赫賢是社長的姪子呢，照顧也是應該的」

「哈哈我也就只是抱怨抱怨，鹿哥你別這麼看我嘛...」世勛一股勁兒的撒嬌，倒是換來鹿晗白眼

伯賢這下可搞懂了，這是那碗雞湯的來龍去脈。

「別用異樣眼光看我，我是憑實力進來的」赫賢連正眼也不瞧一下伯賢，自顧自說

「我不會的你放心! 」投以一個溫暖微笑

「哧.....」赫賢悶哼了一聲，沒人摸得懂他的情緒

包括朴燦烈，剛剛到現在赫賢除了落淚，沒有其他太大的轉變。

雖說這樣的反應對自己比較輕鬆，但因為異於往常，反而更讓朴燦烈擔心。

本以為他會傷害伯賢，但看剛剛接過湯的態度，也是挺好的。

他默默祈禱就這麼繼續，祥和的繼續。

"拍啷!!!!" 忽然碗應聲落下，碎了滿地玻璃

權赫賢痛苦地抱著脖子，蜷曲在地上，滿臉青筋，原本就白瑕的肌膚，現在毫無血色。

大夥兒都嚇壞了，紛紛呼喚他的名字。

離赫賢最近的邊伯賢整個人傻住，心臟彷彿就此停下。

他雙腳無法離地，正當反應過來時，已經被Kris 撞倒在地，Kris 上前扶住倒下的赫賢，而邊伯賢也因衝撞力道過大而斜躺在一旁。

大家聲聲呼喚著。

「快聯絡宰俊哥! 快啊! 」「還有救護車! 快點! 」「權赫賢! 赫賢! 」

十幾個人的聲音嗡嗡響起，有那麼一瞬間，伯賢看見赫賢嘴角上揚，笑了一下。

這一笑令他不寒而慄。

眾人集聚在醫院，望著躺在床上的赫賢。

「醫生，請問診療結果是?」宰俊哥見醫生一進房，便衝上前問

「病患的食道嚴重潰傷，是因為藥物引起的，請問一下病患在送來醫院以前，是否曾服用什麼東西?」

「一碗湯...他一喝完就出現這樣的情形 」Kris 臉色凝重地說

「那應該跟那碗湯脫不了干係，麻煩你們送來化驗，這次造成的藥物主要是......」

伯賢再也無心聽下去，怎麼會這樣呢? 跟那碗湯有什麼關係?

他感覺到自己在顫抖，也看見了Kris 以及燦烈眼中，那般看自己的不明白，還有即將燃燒的火苗。

不是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就在醫生腳步離開不久，伯賢的臉馬上吃了Kris 的拳頭。

"碰!" 只見伯賢又再度因為Kris 倒在地上，力道之大，伯賢左臉頰泛上一塊青紫色。

「吳亦凡!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鹿晗大聲喝斥

「我在做什麼? 是誰端那碗湯進來! 大家還不知道嗎? 大家能不猜測嗎? 」

都暻秀上前將伯賢扶了起來，檢查他的傷勢。

「你有證據伯賢動手腳嗎? 他不是這種人! 」暻秀在看完伯賢臉上瘀青以後，也終於爆發

「他是哪種人我不清楚! 但唯一會對赫賢下毒手的，除了他以外，能有誰? 」Kris 因為憤怒而喘息，一句話斷斷續續

此時此刻沒人應聲，倒是伯賢開始解釋了。

「真的不是我! 我親眼看見了一個工作人員端湯，問明緣由，就幫他端進來了」

他半摀著臉，這下還真他媽的大力。

「哦! 是嗎! 你以為我相信你嗎? 」

「邊伯賢都這麼說了! Kris 哥你可不可以別再鬧下去! 」朴燦烈抓住又準備往前衝的Kris

「恩...除了他以外，這裡還有個人該打! 」

"碰" 的一聲，換成朴燦烈倒地。

「一人受傷還不夠嗎! 吳亦凡你不要鬧! 」金俊勉抓緊那長長胳膊，防止下一人再度受害

「赫賢是因為什麼才變得這樣....都沒人了解....是嗎? 」Kris 眼中閃著晶瑩

「還沒證據之前不要亂說，到時候就收不回了」珉碩理性的回答

「伯賢，那碗湯是誰給你的? 你認得出來嗎?」

「不知道，是一個面生的工作人員，男生，比我高一些。跟我說話結結巴巴，看起來挺老實」伯賢摀著傷口回復俊勉

他默默將視線移向朴燦烈，但是對方迴避了。

"你相信我嗎?"  伯賢問著自己，小指不小心觸碰那塊瘀青，但他沒有出聲，此時此刻其他人的痛苦更甚於這塊青紫色吧

再度惹人生厭了呢...伯賢不自覺低下頭，無比沮喪。

「打起精神來吧」暻秀揉了伯賢的脖子

雖然說還是一張無表情的臉孔，但已經打了不少氣。

傍晚，練習室只剩12人，沒有稍早的動力，各個顯得無精打采。

「各位，聽我說」宰俊哥收起平常暴躁的口氣，此時甚是平靜

「赫賢經過急救並無大礙，但是接下來的練習，由於聲帶、食道、氣管嚴重受損，被醫生禁止參加。接續的日子你們要好好加油! 連同他的份一起努力，知道嗎?」

「那...出道呢? 」朴燦烈哽咽地問出

「百分之八十不行了」

「怎麼會....」燦烈像是無法接受一般，緩緩蹲了下來

子韜掉了眼淚，俊勉嘆了口氣，其他人也臉色凝重。

努力那麼久的夥伴，好不容易堅持到現在，機會之門已經打開，本來擁有門票的人，卻被硬生生奪走作夢的權利。

一切都如此辛酸不公，當初並肩走在一起的人，卻不得已要離開。

自己踏上舞台，回過頭卻再也無法觸及曾經一同揮灑汗水的人，那些打氣加油，從此一掃而空。

「今天似乎，沒有力氣練習下去了呢....」藝興強忍住淚水，扭頭過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其他人也跟進

當大家收拾差不多時，宰俊哥留下伯賢。

「伯賢吶...我有話跟你說」

大家倏地停下手邊工作，雖然沒有明顯望向宰俊哥以及邊伯賢，但每個人此刻都無法專注。

「其他人先走吧，我會送他回去，你們今天先坐光啟哥的車」說霸便轉身出去「走啊! 邊伯賢! 不是說有話跟你說」

「好...好的」

在闔上門一霎那，Kris擲出手中水瓶，扔向牆壁。

他憤怒，無聲的抗議著。

這一次的爆發，沒有人阻止，任由Kris 摔東摔西。

朴燦烈抓緊自己頭髮，彷彿想讓疼痛證明這次的不真實。

他的心一瞬間被揪的好緊好緊，不想相信出自邊伯賢之手，但何來這麼多疑惑。

"拜託你，親口再說一次，不是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ch. 8 上完 )